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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宇间充斥着愤懑的郁气，整个人显得憔悴又沮丧，没有半点活力。
事实上，很多残疾人都是这样的。
因为与众不同，因为生活不便，因为需要他人照顾与特殊对待，所以他们从心理和生理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护士其实也已经记不清楚那位姑娘的样子了，但是看到对方双腿齐膝而断的状态，此刻看到资料，还是习惯性问了一句：
“您的双腿是在西川地震中为了救援而受伤的吗？”
“是啊。”
对方闷声低语：“当时有个小姑娘在地下，但是救援环境苛刻，只有我能上……结果人送出去了，我的腿留里边了。”
语气不咸不淡，说不出是后悔还是自豪。
护士也并没有在意，她只是惊喜的笑了起来，眉宇间荡漾出惊人的温柔。
“是这样啊……”
“你救出的小姑娘两个月前过来，拿着自己打工挣的15，000块钱，拜托我留给这位不知名的救援者哥哥一个名额。”
而轮椅上的男人豁然抬头，随后眼圈也红了，又哭又骂：
“这小姑娘还是个学生，为什么不上学！这是她该操心的吗？”
他似乎是终于可以倾泻情绪，诉说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心黑暗面：
“我也不是不后悔的，我后悔啊，我的生活都不一样了……我知道她在打听，我就怕自己后悔才没敢叫人给她留信息……”
“我没了腿，怎么给我女朋友未来呜呜呜……”
他说着这些不该是英雄说的话，然而红彤彤的双眼抬起时，护士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包容。
“哪怕你后悔，你也还是一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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