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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手机响了。是弟弟郝乐。
郝音接起来，耳朵里嗡嗡地响，恍惚间听不清弟弟在说什么。
“你在说啥？”她很虚弱，又勾起了一阵咳嗽。
听得郝乐心惊胆颤。
“姐，你怎么样了？怎么又咳得这么厉害？核酸排上了吗？到底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这会站在一家早餐店门口。刚刚打电话本来是想问姐姐要买什么早餐。想吃面窝、油条、豆腐脑、白米粥，还是热干面。
一大早他跑了好远，才找到这家开着的早餐店。
电话里突如起来的咳嗽听起来很大声。周围排队的人露出惶恐不安的眼神，瞬间倒退了五六步。卖早餐的店家也吓了一跳，装袋子的手都剧烈地抖了一下。
郝乐赶紧跑开，离身边排队买早餐的人都远远的。但那些人依然在紧张地盯着他看。有几个人甚至放弃买早餐，小跑着离开了。
简直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电话里只有咳嗽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郝音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说不出话。
缓了又缓，才尽量平稳说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没事，挺好的。”郝乐低声说道，犹豫了半天，才继续下去，“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本来很乐天派的一个人，觉得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凡事都会有转机的一个人，此时也变得低落而不安。
“什么事？是不是爸妈？”郝音心头一颤，担心一夜的预感成真。
“嗯。”郝乐的声音微不可闻。他很纠结，要不要说出来母亲和豆豆都发烧咳嗽的事情。
他想找姐姐商量，但又怕姐姐病情这么严重，影响她的恢复。毕竟，姐姐长期睡眠不好，有心事就经常失眠。
“到底什么事啊？”姐姐心急火燎地问道，又咳嗽起来。
“没……没什么事，”
姐姐的剧烈咳嗽和粗声喘息，把郝乐的心揪起来，像千万根针扎进去，痛得厉害。
他当即下定决心瞒下姐姐，自己想办法。
准备今天就通宵去给姐姐排核酸。刚刚看到weib上发，对口医院会可能临时放出核酸和病床名额。如果现场排队，有时候能直接排到。他想去试试。反正医院就在不远的斜对面。
“你不要瞒着我。是不是爸妈出什么事情了？是他们也感染了？还是爸爸路上出事了？”
郝音迅速理出这两种可能。自责地想，要是当时坚定地拒绝父亲帮忙送鸡汤就好了。
“不是……”郝乐立马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语调，却身不由己的吞吞吐吐，“我们志愿者那个被解散了。还有……还有我好像喜欢上了个姑娘……她很好……”
郝音听了如释重负，露出无比庆幸甚至带着些戏谑的笑容。只要不是家人有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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