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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转来转去，就剩下齐冰没说话了。
梁晓看着她，在期待什么。
齐冰低头认真切牛排，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冷笑：“你想当我的恩人？”
“我不敢。”梁晓抱拳做怂蛋。
齐冰投过来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几人其乐融融地吃喝，到最后，喝醉的陆嘉宁喝周琦已经开始唱歌，虽然一句都没在调上，但两人高兴的不得了。
到了深夜，陆嘉宁已经醉得走不动，被欧阳雪和齐冰一起抬到客房去了。
梁晓把周琦扔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另一边。
别墅里又安静下来。
他抽了根烟，突然想起来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他努力想了想，记起来了。
当时林家倒台那一晚，他开车出门，在林家别墅外面也抽了根烟。
每一个仇人得到报应，他的心情都是平静而不是兴奋。
兴奋的劲头已经过去了。
他并不是轻而易举就做到了，他费了很大劲，几乎全力以赴地在为自己铺路。没有外人所说的那么轻松，他自己知道，撼动欧阳家的确不容易，如吴涌说的一样。
但好在他还是做到了。
梁晓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他觉得有些累了。这一个月来，欧阳雨的疲惫是在脸上，他的疲惫藏在心底，没有露出来。
但他也有辛苦。
楼梯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旁边沙发陷了下去，草药的清香传来，梁晓回头，看到齐冰。
齐冰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手里的烟抽走放在桌上。
“欧阳林死了。”
梁晓愣了愣，有些茫然。
齐冰把他抱在怀里，“欧阳林刚刚死了，新闻爆出来，是因为心脏病。”
欧阳林没有心脏病，他们都清楚，这只是个说辞。
但不管怎么样，他死了就够了。
“恭喜你，仇人得到报应了。”
梁晓忽然想起来那一天，梁天云死的那一天，他在想什么呢。
他看到父亲受到屈辱，看着往日那么高高在上的父亲跪在地上哀求那些人放过自己，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欧阳林早该死了，他多活了两年，是他的幸运。
梁晓靠在齐冰怀里，一句话都不想说。
死了就死了。
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如果不看到仇人惨死，不看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让那些人也经历一遍，怎么算得上复仇。
对面沙发上周琦在梦里大叫了一声“大哥”。
梁晓抬头看过去，见周琦睡得跟猪一样，忍不住笑了笑。
这一笑，浑身都轻松了。胸口积郁的一股气一下子散开了，他又重新像个人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梁晓看向齐冰，明明完成复仇计划的人是他，这会儿他像个小学生问老师作业一样。
“做你想做的事情。”
事情告一段落，为复仇而活着的梁晓可以先停一停，好好看一看周围的风景，好好想一想自己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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