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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燕子，就见启源在饭桌边绕来绕去，一会掀开纱笼，夹一块肉，如无其事的嚼几口咽下。一会儿又掀开沙笼，夹筷子肉。瞅瞅四下无人，准备小黑手又奔沙笼掀去。
“小馋鬼！住手！”春雨眼睛尖，没进院子就看见启源了，飞奔过去按住启源的手：“都没吃饭呢，就你偷吃。看看你这黑爪子！洗手去！”
“哇——二姐打我，二姐欺负我——”启源坐地上就蹬着腿儿哭，边哭还边认真嚼着腮帮子里的兔子肉。
“干打雷不下雨！谁打你了？姐姐呢？”春雨放下书包，转身在电饭锅里盛了几碗饭摆在桌子上。
春花拿筷子，摆凳子，把耍无赖干嚎的启源从地上拉起来，按到座位上。
“不能坐！拉他去洗手，你看那黑爪子！”春雨尖叫着，拿掉启源刚捧在手里的碗。
“不要你管！”启源冲春雨瞪眼睛。
“不管你就上天了！”春雨掐腰教训启源。
金枝从小是几个大人伺候大的独生女，对这种场面还不太习惯，看了一会儿，突然自责自己怎么像个局外人。
“春雨姐姐让你讲卫生是对的。”她赶紧拉走和春雨怄气的启源，去院子里的井边，笨拙的打水。昨天金枝看燕子提着绳子，把桶扔到井里，很轻松的就提了满桶水上来，还是一只手，现在，她怎么弄，水桶也不沉下去，就在水平面晃悠，桶底儿漂了一点水。
金枝还怕被几个孩子笑话，吭呲瘪肚的好容易打上来大半桶水。正这功夫，燕子的二伯，一瘸一拐的拖着两根数米长的竹子走进来。竹叶子已经去掉了，就是光秃秃的两根竹竿子。他身后跟着燕子，一只手拎着几斤重的弯头柴刀。
“姐姐，你砍竹子干啥？”春雨迎过去，接过燕子手里的柴刀。
“哎呀！这两根粗细还行。燕子特意喊我去山脚砍的。说你喜欢家里编的竹椅子。”二伯把竹竿子扔在院里有太阳的地方，拍打拍打灰不垃圾的背心上的，灰土树叶子说：“先晒一下午，等晚上收工了，我带点生石灰过来。”
金枝愣住，转头看燕子，燕子也拍着身上的灰，笑吟吟的点头，去厨房。
有股温热的液体在金枝眼底升腾，很快就模糊了眼眶。被亲人关心，她习惯。但是萍水相逢，被陌生的几乎小她十岁的孩子救护，又关心。如此朴实的感情，金枝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她忍回泪水，一边学着燕子的做法，把启源用剩下的半桶水，倒在盆里，让二伯和燕子洗脸洗手吃饭，一边问：“二伯，瓜娃子病好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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