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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徐平埋头走着，却不禁有些想起了往事。记忆里，祝轻语也喜欢坐在他身边，然后将头放到他胸口处。只是在《天下》里时，技术的限制无法让人感觉到那种肌肤相贴的温热感。
“我觉得你很幸运，这世上你是第三个能这样靠在我胸口的人。”徐平看着前方林子里的路缓缓开口。《四海》里的NPC算是人吗？应该是不算的。只是这种感觉始终太过拟真，大部分NPC们的智能度也很高，姑且就算是人吧。
“还有前两个？你这么讨厌、卑劣的人……”等了小会儿，怀中的唐小师才传来回话，声音很低很轻，像是要睡着一般在说着呓语，可话语中还是不掩她对徐平的厌恶。
“什么卑劣？人生如朝露，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徐平不以为然，也许他的三观在前世的沉沦中是已翻天覆地的发生改变，可人生的有些事始终是不会改变的，那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后天什么样的遭遇都无法动摇！对于这一世，他已经越来越活的明白、看得透彻。
又等了小会儿，怀中的唐小师没有回话，徐平低头看了眼，发现她很安静，呼吸也很均匀，难道是累的睡着了？也许吧，毕竟在她的角度来看，的确是经过了担惊受怕的一天，只是想想也挺讽刺，最终这个NPC所放心睡去的地方竟然是他这个玩家的怀里？
“……你知道前两个是谁吗？她们都是你比不了的人，也是活灵活现的人，就真实的、刻骨铭心的活在我的记忆里，活在我曾经的青春里。我想去追逐，可是我追逐不到。你说在你们NPC的一生来看，手里的财富和地位也是有那么重要吗？哪怕是轩辕的皇帝，也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数据而已，能永远自我的活着？也许某天关服了，倒闭了，你这样所谓的一生也就结束了，何其短暂，何其卑微！你也知道裘大人更在意财富和权力，而不是在意你，可你不还是凑在他的身边么？甚至还希望他对你能多些关心。”
徐平将心中积压的东西一股脑吐露而出，半晌后才吐了口气，安静的林子里并没有听到唐小师的回话，他这些话也不是真的说给她听的。
唐小师睡没睡着，徐平不清楚，可却清楚像这样具有自我意识的话她终究是“听不见”的，再拟真也罢，再智能度也好，数据终归是数据，不是人，只能任人操控罢了，而这些数据还在游戏世界的这方天地中计较得失，演的有模有样的NPC们不都挺可悲的吗？
说了一通，徐平那点稍微起伏的情绪也都慢慢平静了下去，再度变得和死水一般。他看清了这个世界，却还是看不清这个世界，那些蛛网一般的东西，唯有在游戏中用利剑和快马才能尽情的斩除，仅此而已。
“你觉得天底下会没有女儿希望父亲多关心自己的吗？有这样的女儿……和这样的父亲吗？”半晌，忽然听到有人低声开口，徐平怔了一下，突然低头，才发觉这是唐小师说的，这会儿那双清澈的目光正透过朦胧夜色看着他。
本章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