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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九，我做错了什么？”纯美人喃喃问道，“我做错了什么？我的孩子一个个都没了？”
“小主……”季九跪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小主，您什么都做错，是那些人，她们心思歹毒……”
“以前，在家里，姨娘伏低做小，依然被夫人欺负。家里每一个人看不起我，父亲视我如尘埃，嫡母视我如鼠蝇，嫡姐处处与我作对，我都忍了！”
“好不容易，进宫选秀，我竟然被选上了！我越过了嫡姐！我以为我从此不再用过那样胆战心惊卑微如蝼蚁般的生活了，可结果呢？”
“第一个孩子，她们以为我傻，说是那林氏做的，她们这么说了，我就这么信！没关系，姨娘说过，傻人有傻福，我相信我的福气在后头！我等啊等，终于又等来了我的孩子，可结果呢！”
“双红！我对她不好吗？她为什么要背叛我！”纯美人歇斯底里。
“小主！”季九咬着下唇，却不知如何回答。
纯美人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掐住季九的脖子，“你呢！你是不是也要背叛我！你是不是也要害我！”
季九抓住纯美人的手，呼吸困难“小主，……奴婢没有……”
可纯美人恍似疯魔，手上越发用力，“你们都欺负我……”
“小主……”季九睁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毕露，“小主……”
纯美人忽然清醒过来，赶紧松开了双手，季九猛地咳嗽起来。
纯美人却泪流满面，抱住季九，“季九，你不要背叛我……永远不要……”
“小主……奴婢不会的！”
“那些人，我会永远记住！总有一日，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程昭接到圣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想法，她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她并不是想不开，也不是刚穿越过来了。她在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十五年了。还在辅国公府的时候，也不是没看过妻妾相斗、仆背其主的事。对于在宫里发生这样的事，她早就有准备了。
她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什么呢？也许是难过皇后听到自己的孩子是被人所害时的伤心欲绝；也许是难过韩小仪大仇得报的畅快；也许是难过郑雨馨参与其中的野心；也许是难过百香最后拜别她时眼里的后悔……
她只是，有一点难过。
在这后宫里，女子之间似乎都在围绕着皇上和子嗣转，她们原本都是鲜活肆意的女子，却被岁月，被这厚厚的宫墙，变了模样。
她以后是不是也会？
程昭早有感觉，在接受了十五年这个世界的思想灌输后，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来时的程昭了。
现在的她，对待这个世界的许多规矩都已经习惯，有的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她害怕被规矩所束缚，却渐渐臣服于规矩。
她怀念未来时的自由，却渐渐安稳于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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