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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云下意识的将灵刀飞霜按在胸前，作出全神贯注的样子。凌薇的表情略有缓和，说：“先说我们天人，三百三十年前露西妮、艾琳娜和我带着这支天人族裔从精灵界的迦灵城举族迁移到原魔界，天人族里女孩居多，天人的女孩子任劳任怨又听话，所以我们初来乍到，并没有受到太多排斥。那时塔克艾贝隆的势力最大，但是正在衰落，他最先接纳了我们，把天人族安排在第十魔界。第十魔界处在原魔界的正中央，无险可守，我们天人族就成了原魔界各个魔国之间的屏障，被强大的魔王们反复掠夺。露西妮去世以后，天人族四分五裂，不能说四分五裂，而是整好分成了一千七百八十九个割据的家族，每个家族统治着一块土地，较大的土地可以是一个邦，较小的土地可能只有一座庄园。每个家族都不想失去统治的权利，魔族更是希望天人永远分裂下去。陆乘云，你说该怎么办？”
陆乘云说：“这样的事在我们那里很简单，人类一直有大一统的理念，只需高呼一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就能名正言顺的以武力统一整个人龙大陆。”凌薇苦恼道：“可惜在这片土地上，分治和制衡才大行其道。不只是天人，魔族也一样。除了安特尼埃塔，所有的魔王都是三世以内的血亲，魔王们巨大的家族网统治着原魔界近千年，王国之间的争斗就像是一大家子亲戚吵架，你打我，我打你，他再来调停，长此以往，乐此不疲。魔王们习惯了打也打不死，打也打不疼的游戏，他们要扩张领土最好的方法不是征服，而是联姻，一桩好的姻亲瞬间就能让魔王的国土扩大一倍，联姻的魔王一死，一个庞大的王国很可能从此一分几半，彼此再无瓜葛。”陆乘云说：“原来是这样，这与天人有什么关系？”凌薇说：“关系在于，征服没有正当的理由，而魔族却有插手的理由。”
陆乘云感慨道：“想不到，魔族的苦难也比我们人类多得多了。人类大乱大治，而魔族长乱不治，人类在每次混乱后总有百余年的时间长治久安，能休养生息，魔族却始终也没得消停，算得上苦难深重。”凌薇道：“那我们天人呢？我们天人被你们人类赶出原来的世界，又被魔族塞进夹缝里挣扎，我们算什么？魔母希罗那个贼，她脑袋里灌了水了，还是满心都是浆糊！”陆乘云翻着白眼说：“别……你扯得太远了。其实，织羽神希罗是有大智慧的牧者。咱们刚才说到哪了？”凌薇甩了一下头发，抢白道：“哼，智慧！你倒是说说，我们天人族一盘散沙，有什么智慧？你冲我挤眉弄眼的干什么，说话！”陆乘云苦笑道：“凌薇……你只知道一统之利，不知道一统之弊。千百年来，人类在治与乱的轮回之中，总以为必然能苦尽甘来，整个种族高枕无忧，千年以后忽然之间面对真正的挑战，才猛然发现一个庞大的帝国却只养育了无数废物，血管里流淌的全是淤泥，早已丧失了骨气、血性和勇力。也许从长远看，一统并不比分治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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