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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尔知道原因。对于骷髅八号这种诞生自战争，也只为杀戮和血而生的恶魔，它的一切都是为了适应战争而具有意义的。对它而言，言语是一种武器，而不是交流必须的载体。
若阴谋有血食可偿，它就不介意和信奉奸奇的谋士一般口若悬河；若反驳于取胜无利，它便忍受挑衅，默不作声地寻找反击的机会。
当它再次开口的时候，就是它认为自己已找到破绽，决心采取行动的时候。也直到那个时候，这场看似一边倒的对峙才能有所推进，阿泰尔也才能在将它完全杀死以前，寻得契机弄明白这个恶魔所象征的意义。
阿泰尔决心让它开口。
他有些许预感，在完成前几次猎杀后即使不查明恶魔的特性，他也依然能够顺应本能将其杀死。但未能知根知底的东西，还是不要随意往镜廊里放了吧。杂物堆放让苞米发烧，多少还能搪塞过去，恐虐玩意儿收多了万一流血那就真好玩了。
【这就已经不行了？要不要咱们换个玩法？】
阿泰尔呵呵道。
【你瞧，信奉诡计与阴谋之神的灵魂之索是第一个投降的，七重瘴气这个腐败与停滞之神的子嗣却选择了用计谋与变化来与我抗争，与我争斗最激烈的则是六欲施主，血神最轻视的纵欲之神的幼主。】
【如果其中有规律可循……哼哼，骷髅八号，要不咱们斗舞试试？】
如果赫利俄斯在此，一定会心痛不已，而阿德利会说阿泰尔学坏了。想来也是，和骷髅八号靠得太近，有这样的变化在所难免。所幸他的同伴都不在此处，阿泰尔可以放肆地展现他的恶劣。
阿泰尔站到祭坛顶部，俯视台阶下的恶魔。
【你——诶？】
躺在地上的不是一头恶魔，而是一个人类。
至少身形与普通凡人无异。身披皮甲，头戴铜胄，头顶有一簇高耸的翎羽。面部掩在面具下，也不知下面是人类的面孔还是恶魔的獠牙，又或者空无一物。面具与铜盔上都雕着咧嘴野兽，纹理铸出硬朗的眉眼与鼻。它昂首紧盯着阿泰尔，看不出乞求或者怒意。
那柄刃部有三个曲度的奇怪长柄斧落在一旁，斧刃锋利，色泽金灿如若黄铜。
阿泰尔倒吸一口凉气，恐虐恶魔带给他的杀伐之意一下子消退了。这感觉，像是在博物馆里迷了路，旁边展柜里的古青铜器活了过来，正隔着玻璃恶狠狠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