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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温眼中杀意显露，举目天上已经一片血红。
由某种灵蚕丝与妙法编织的道袍，历经化凡八百年后也变为了凡品，色彩暗沉，面料粗糙起毛，而身穿它的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洁白如玉。
日升再日落又日出，顾温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昔日化名‘卿蕊’的女子。
顾温反问，如今的他已经能看清建木深浅，这意味着对方最低与自己势均力敌。
顾温注意到其中信息关键，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寿命尽头，但死亡仍然存在。
顾温摇头，卿蕊更加困惑了。
女子静静地看着他，如此等待了许久，丝毫没有动手的意图。
卿蕊看出他的顾虑，继续说道：“你我共圣，再无流血，相争必有一败一伤，何况你的师傅已经半残。”
卿蕊不管不顾。
根须化足，树杈为臂，绿叶化发，躯干成身。
“了结因果。”
比起祈求，合作的基本在于威慑。
“你能杀我？”
“这八百年.”
“仙人十万年一劫，或有二十、三十之数，可逃不出十万之数。小圣百万年一劫也是如此，昔日天帝府君皆有九百万年，若不成圣他们今日已经亡了。”
顾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今日前来是来寻死的吗？”
合我大道，这与入身为奴没有区别，或者这是一个圈套。
但若是想成圣，仙人也需要不断劳作。
顾温轻笑，却又觉得合理。
二者对视，唯有平静。
超脱是相对的，未成仙者在滚滚红尘挣扎。修士动辄几千年寿元很多，可他们修行闭关的时间占据了绝大多数，修士一生百分之九十九都在修行练气。
“说到底，还是没有彻底超脱。”
就如凡人一生都在劳作一样，又有几日清闲？
若是寻常生灵，就应该知晓谈和不是这样谈的。但建木本为天地灵根，非人非兽，天生神圣，祂理性看待一切。
他没有死，也不可能再死去。
顾温平静回答道：“以人类的尺度而言，八百年已经足够三个朝代更迭，几十代人老死。师傅有一句话我很认同，人不应以长短为一切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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