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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打碎一颗鸡蛋，蛋液滑入锅中，发出“滋啦”一声响。油星四溅，他手有些抖，动作生涩，仿佛第一次接触这种食材。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锅中的食物，专注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我曾经杀过很多人。”他继续说着，声音不大，却透过直播传遍世界，“用刀，用枪，用系统赋予的力量。那时候我以为，我只是工具。直到那天，我在列车上做出一块焦糖布丁，有人告诉我：‘谢谢你做了这个。’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也能给予，而不只是夺取。”
老人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X-01将炒好的蛋盛入盘中，端到老人面前。金黄的蛋块边缘焦黑，盐粒清晰可见，一看便是失败之作。但他仍郑重地说：“请您慢用。”
老人迟疑片刻，伸手拿起勺子，一点点送入口中。咀嚼得很慢，仿佛在辨认某种遥远的记忆。忽然，他的手指微微一颤，勺子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他抬起头，望着X-01，嘴唇微动：“……是你吗？阿列克谢？”
X-01浑身一震，几乎站立不稳。
“你说什么？”他声音沙哑。
“阿列克谢……我的儿子。”老人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你说过……最喜欢我做的炒蛋。虽然每次都太咸……可你说，那是家的味道。”
全场寂静。
不仅是直播间的观众屏息凝神，连梦语塔的技术员们都停止了操作，怔怔望着屏幕。香菱的手紧紧攥住桌沿，指节发白。她从未见过X-01如此失态??那个曾以精准计算和冷酷执行著称的实验体，此刻竟站在原地，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X-01缓缓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地上，声音破碎如风中残叶：“……对不起。我忘了您三十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老人伸出手，迟缓却坚定地抚上他的头，像许多年前那样，轻轻拍了拍。
“回来就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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