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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泼洒在乐寿城外的旷野上。
战台周遭的尸骸已被亲兵草草收拢,堆叠成数座小山,暗红色的血渍浸透青砖,在暮色中凝成暗沉的印记。
远处的子牙河泛着粼粼波光,却被战场的血腥气染得失了清透。
连风掠过水面时,都裹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在战台那边简单交流一下后,张楚峰回到中军大帐,仔细梳洗了一下,好生换了一身衣衫,祛除了身上的血腥味后,大睡了一场,足足躺了一日,好生休养一番,才在亲兵的服侍下着甲,去跟中军将领议事。
“陛下!”
沈落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掩的激动,连平日里沉稳的语调都发颤。
她快步上前,手中捧着一卷羊皮账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此战战果已清点完毕。阵斩突厥兵卒七万三千余人,生擒三万一千人,其中包括突厥部族首领十七人、千夫长四十六人;缴获战马四万余匹、牛羊二十万头!”
除此之外,沈落雁还详细跟张楚峰阐述了一番,让他心中有数。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胜。
经此一役,突厥已然被打断了脊梁,昔日纵横北疆的草原雄鹰,如今沦为丧家之犬,再无抗衡之力。
失掉大半本部人马的始毕可汗,别说再与西突厥争锋,恐怕就连契丹、铁勒、吐谷浑等往日俯首帖耳的小部落,也再也压制不住。
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是突厥始毕可汗见战局倾颓,当机立断带着本部数十亲卫向北亡命奔逃。
沿途收拢残兵败卒,凑得万余人马,一路朝着雁门关方向仓皇遁去,总算留得一命。
除了这个最机灵的,其余突厥首领便无此好运。
始毕可汗之下的处罗可汗,逃遁不及,恰在乱军中撞上冲锋的宋缺,被其一刀斩于马下,血溅当场。那本就卧病在床的颉利可汗,
更在惊惶失措间被奔逃的乱兵骑兵践踏,瞬间化为肉泥,死状凄惨。
其实此番突厥伤亡惨重,除却直接阵前斩杀的兵马,更多伤亡竟源于自乱阵脚。
突遭重击之下,突厥部众人心惶惶,争相奔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沈落雁说到这里,不无遗憾的说道:
“前日的时候,秦琼将军听到始毕的消息之后,亲率本部三千亲兵去进行追讨,可惜始毕那人逃的实在太快,竟然轻车熟马,逃过了雁门关,此时已经回到了草原上而来!此次斩草未除根,他日怕是会成为后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