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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平静：“哦？许君发现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许攸语气随意，似乎只是在闲聊，“比如说，敦煌郡中某些田产的登记和实际情况似乎有些出入。有些土地归属的记录，数年前曾有更改，但新的持有人却迟迟未交税赋。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是个案，但翻阅过往记录后，发现类似的情况还不少。”
王猛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许君说得对，这类情况确实存在。敦煌地广人稀，黄册管理难免有些漏洞，尤其是在边疆，土地交易往往更复杂，有些登记的延误也是常事。”
“确实是常事。”许攸点头附和，语气却不动声色地加重了些许，“不过常事若积累得太多，也就成了弊端。尤其是最近几年，有些土地流转的时间点，似乎正好赶上敦煌郡内几次大的政策变动，令人生出几分好奇。”
王猛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他放下茶杯，正色说道：“许君，这种情况大抵是普通官员疏忽所致。您也知道，敦煌事务繁杂，具体细节难免有所遗漏。”
许攸依旧笑意温和，丝毫没有因为王猛的语气变化而退缩。
他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从容：“王长史不必紧张，我只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些背景。毕竟，这些土地上的赋税，关系到敦煌的财政稳定，也关系到郡中百姓的负担。若能尽早厘清，对我们都算是功德一件。”
“许君所言有理。”王猛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缓缓说道，“黄册整理确实是根本之事，我回头会让人再仔细核查。不过，如您所知，这种情况并非一日形成，想要彻底解决，恐怕还需时日。”
“有王长史亲自关心，我自然放心。”许攸笑容不改，却不再深入追问。
他起身整理衣袖，摆出告辞的姿态，“许某今日叨扰已久，承蒙款待，实在感激不尽。改日有机会，还请王长史移步寒舍，我也能尽一尽地主之谊。”
“自然是好说好说。”
两天后，许攸再次登门。
这一次，王猛的神态与此前大不相同。
连续几次的接触，许攸表现得始终谦和礼让，谈话间并没有强行逼问或深挖问题，更多是以请教的姿态来探讨郡中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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