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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让队伍都停下来,继续凝神静听,这时候那阵脚步声近了,也响了,在他身边的人也都听到了。黄永清向后一探手,抽出了背在身上的军刀。他手下的战士们没等他发出命令,也已经纷纷亮出了大刀或者刺刀,眨眼间前面的人就做好了搏杀的准备,而队伍后面的人也明白前头有了情况,自也不会闲着。
那边巷子里的声音很快响到了空地这边,紧跟着这阵声音的,就是突然从巷子里冒出来的一群人。现在虽然是晚上,天色却并不是漆黑一团,那些出来的人群穿着打扮看不分明,但是就看那军帽和枪刺的剪影,谁都能看出那是一群鬼子。
巷子里出来的鬼子显然也是猝不及防,看到对面有支队伍很吃惊,前面冒出头来的那些鬼子停顿了一下。黄永清首先发难,他大喊一声:“杀!”,毫不犹豫就冲向前去,身后的战士们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
这是一场真正的遭遇战,双方都是毫无准备,只不过黄永清这边发现得早了一瞬,反应比鬼子快了那么一丁点。双方就像是两股洪水,在狭窄的渠道中迎头相撞,很快就混到了一块。殊死的搏杀在巷子里展开,迅速扩展到了那块不小的空地上。没有枪声响起,小村的巷子和空地上空,响起的是八路军的“杀”声,是鬼子“呀、呀”的叫声,是刀枪的撞击声,还有人负痛发出的惨呼声。
黄永清前不久曾经和一连相遇过,萧强在交火的有栖川大队战利品中,特意给他留了一把“三二式甲型”骑兵军刀。这种刀钢质极其优良,又不笨重,比他先前用的那把牛尾刀强多了。他从不喜欢对人说起自己的家世,但他的曾祖确实是太平天国北伐军林凤翔手下悍将,有一身家传的好功夫。他有了这把骑兵军刀,那就如虎添翼,现在杀入鬼子群中,所到之处的鬼子就是遇到煞星,唯有自求多福了。
独立团从最早成立“抗日自卫队”时起,就特别注重白刃战技术,黄永清和他爹都曾倾力向大家传授过武艺。他们教的并不是成套路的武功,而是一些适合实战的简单而又凶狠的攻防招数,应该是当年那个太平军将领用鲜血凝炼而成的。再后来,“自卫队”成了“独立营”,又增加了一个宁永康,向大家传授了“破锋八刀”,还有糅合了马家枪法的刺杀术,这些都是二十九军的看家本领。开始的时候,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以此来弥补枪支弹药的短缺。后来部队的装备渐渐好了,这个白刃战的本领却成了他们团的传统,一直传承了下来,并因此而杀出了赫赫威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