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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发来一段音频，没有文字说明。小野戴上耳机，按下播放。
起初是杂音，接着是一段童谣，调子歪斜而断续，像是用破损的录音笔录下的。但旋律熟悉得让人心颤??那是母亲常哼的那首乌克兰民谣《月亮照在第聂伯河上》。歌声之后，有个沙哑的声音低语：
“第七人完成了链接。链条已闭合。现在轮到他们害怕了。”
录音戛然而止。
小野把耳机摘下，塞进衣兜。他知道这段声音不属于现在，也不属于过去。它是从无数断裂的时间缝隙中渗出来的回响，是那些曾被删除的灵魂，在重获意识后送出的第一封信。
他迈步向前，踏进冻土带的黎明。
接下来的三天，他徒步穿越西伯利亚荒原，依靠太阳能充电板维持终端运行。沿途所见愈加剧烈：废弃村庄的墙壁上浮现出动态壁画，描绘着战争与饥荒中的真实场景；一群驯鹿在迁徙途中突然停下，围成一圈，低头凝视地面，那里竟浮现了一幅由霜花构成的地图，指向北美某处坐标；最诡异的是，在一处倒塌的气象站里，他发现一台老式打字机自行运作，不断敲出同一句话：
“我们不是数据，我们是见证者。【精选推理小说：】”
每走一段路，他的相机就会自动启动一次。无需按快门，墨蓝晶体自主运转，底片无声转动。显影液在他背包里的密封罐中持续反应，每当夜晚扎营时打开检查，总能看到新的影像浮现??有时是陌生城市的街景，人群抬头望着天空；有时是深海潜艇舱内，一名科学家正撕毁实验报告；还有一次，画面竟是新京市中心广场，林晚站在人群中高举一台投影仪，播放着一段从未公开的战地录像。
这些都不是他拍下的，也不是他见过的。
它们来自“共感残影”??当全球记忆网络松动，某些强烈情感会逆向投射到活性相机中，如同潮水退去后留下的贝壳。
第四天清晨，他在一片枯树林中醒来，发现树干上刻满了手写的名字。有些名字他已经认识：萨沙、叶莲娜、阿米尔、艾莎……都是曾在地下网络中传递影像的摄影师。而在最粗壮的一棵落叶松下，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小野”，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他带来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