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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谢玄机者，执骨笛守忆堂，九年不语，只为等一人归来。”
台下学子齐声应和：“骨笛不响，灯不熄！”
就在此刻，学宫钟楼之上，那口由九地青铜铸成的“忆钟”毫无征兆地自行震动。
一声。
两声。
第三声尚未落下，整座钟身竟泛起淡淡青光，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唤醒。
一名老讲师冲上钟楼，颤抖着抚摸钟面，忽然惊呼：“快看！钟内有字！”
众人围拢，只见钟壁内侧浮现出一行细密铭文，非刀刻，非笔写，倒像是从铜芯深处自然生长出来：
> “第九柱未灭，我亦未亡。
> 待春风拂雪，便踏歌而还。”
全场寂静。
片刻后，数千学子齐齐跪地，高诵《启冥曲》首章。
歌声如潮，涌向北方。
***
而在忘川江畔的忆堂之中，谢玄机依旧盘坐于玉台前，骨笛横于膝上。他的白发已垂至地面，面容枯槁，却双目清明。
陆昭立于门边，肩头积雪未融。
“你感觉到了吗？”他低声问。
谢玄机缓缓点头：“第九柱……在呼唤。”
陆昭走近，凝视那根始终微亮的石柱。它比三百年前黯淡了许多，却从未真正熄灭。此刻，柱身竟开始微微震颤，裂纹中渗出丝丝青芒，如同血脉复苏。
“他要回来了。”陆昭声音微颤。
“不是‘要’。”谢玄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石磨砺，“他已经回来了。”
话音未落，骨笛忽自行跃起，悬浮半空，裂纹处泛起幽光。
一声笛音，自笛中响起。
不成调，却直抵魂魄。
谢玄机抬手，指尖轻触笛身，刹那间，万千记忆如洪流倒灌??他看见林疏在忆海中承受万魂之痛，看见他以心为灯，引路无数游魂归家，看见他在虚境尽头写下最后一句誓言：
> “只要还有人记得，我便不死。”
泪水顺着他枯瘦的脸颊滑落。
“你这傻子……”他喃喃道，“何苦一人背负一切？”
陆昭跪下，双手扶住玉台边缘，声音哽咽：“可他回来了，是不是？真正的回来了？”
谢玄机闭目，良久，才道：“魂归，未必身返。他或许已化作风，化作雨，化作人间每一声呼唤名字时的回响。但他……确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