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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山大营地处偏远,从栎阳乘帝辇过来,即便一路全速前进,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任平生很庆幸自己没有开车,否则就算有巧儿可以开,但这么长的路程,巧儿大概率会中途罢工,换他来开。
帝辇行至营门,因未事先通知,营中将士皆不知他和南韵今日会来,自然无人出迎。而营门处杀气凛然、威武甲士执戟甲士面对帝辇,没有上演历史上“无视帝驾,非将军令不开营门”的事。
銮驾甫一停驻,便有甲士上前查问。待闻知车内乃是秦王与陛下,那甲士面上顿时迸出惊喜之色,声线都因激动而发颤:“速开营门!”
随后,他向帝驾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臣恭迎陛下,恭迎秦王!”
这一声如同巨石入潭,在场甲士眼中俱都燃起炽热的光芒。眨眼间,众人井然有序的形成欢迎队列,齐声山呼,声震营门。
“恭迎陛下!恭迎秦王!”
听到众人的山呼,任平生让月冬命车夫停下帝辇,站起来,整理身上的甲胄,待月冬帮忙将秦王剑挂到他的腰间,面带浅笑的冲着南韵眨了眼,走出帝辇。
其实,在出发前,任平生有点犹豫要不要穿甲胄。他穿上甲胄是很帅,但常年温和、懒散的生活,让他少了一股久经沙场的将军气质。
尤其是面对那些在死人堆里打滚的将士,他若着甲,他们必然会发现端倪。不过转念一想,他是秦王,是大将军,就算少了将军气,少了杀气又如何,谁能说什么,谁敢说什么。
闲言少叙,当任平生身着玄甲,腰佩秦王剑走出帝辇的那一刻,场中气氛霎时达到沸点。
任平生清晰看见每张被烈日灼黑的面庞上,都绽放着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振奋。
不管他们再怎么群情激昂,阵列仍纹丝不乱,每个人都以最标准的军姿恭迎秦王。
忽然,不知何人喊出“秦王”,转瞬间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席卷全场,声浪之壮竟惊起营中栖鸟。
任平生缓步穿过刀戟林立的仪仗,望着这些强自按捺激动、却仍止不住浑身战栗的虎狼之师,心头涌起一股不同于去齐升学院、巧工坊时的心情。
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描述。它是任平生高坐明堂,接见大臣,接受他们参拜的君临天下之感,但与之不同的是,高坐明堂,接见大臣时的君临天下,有些虚无缥缈,如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