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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统治者，我是否本质上就是一个谎言的守护者？”
李砚之准予录入，并亲自监督刻碑过程。
一年后，春天再次降临。
全国已有四百零三座村庄建立了“问田”，三千余名儿童接受梦境引导训练，一百二十七口“问钟”遍布城乡。更有甚者，一些老人开始组织“忏悔问答会”，公开讲述自己年轻时因恐惧而未曾提出的质疑，请求年轻一代替他们补问。
而在某个偏远山村，一位瞎眼老妇临终前握着孙女的手说：“奶奶一辈子没敢问，你现在替我问一句好吗？”
女孩点头。
老妇喘息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 “我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刻，是真正为自己活的？”
女孩走出家门，点燃蜡烛，将问题写在纸上，放入漂流瓶，投入溪流。瓶子顺水而下，穿过峡谷、平原、城市，最终汇入大海。三年后，它被冲上海南岛沙滩，被一名拾荒少年捡到。他读完问题，沉默良久，然后掏出笔记本，写下自己的答案：
> “她有的。因为她教会了你提问。”
那一刻，远在敦煌的李砚之忽然抬头，望向南方天空。他感到心脏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
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是问题的涟漪，终于完成了第一次环球回响。
十年之后，史称“星语纪元”的时代正式确立。国际共声联盟解散，取而代之的是“全球问盟”，总部不设于任何国家首都，而是一座漂浮在太平洋上的移动平台，名为“启唇号”。每年月圆之夜，平台上会举行“万问仪式”，各国代表轮流提出一个问题，不分贵贱，不论国界，唯有真诚可登台。
李砚之受邀成为首届荣誉顾问，但他婉拒出席，只送来一段录音：
> “我不属于任何讲台。我只是一个曾经不敢开口，如今终于学会颤抖着说话的人。
> 记住：最危险的不是错误的答案，而是习惯了无需提问的生活。
> 只要还有一个人能在黑夜中轻声问一句‘为什么’，光明就还没有彻底离开。”
录音播放完毕时，启唇号上空突现异象：无数流星自不同方向汇聚，划出复杂轨迹，最终拼成一个巨大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