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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们早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了。”少年轻声说，“或者，他们的存在方式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
沈知意忽然想起什么：“你说那是科研基地……研究什么的？”
灰隼翻阅加密档案，眉头越皱越紧。“项目代号‘瞳孔计划’。目标是开发一种‘群体视觉同步系统’，让多人共享同一视角，实现绝对的信息透明与情感共感。理论上，这能彻底消除误解与欺骗。但实际上……实验体出现了严重的精神融合现象，个体意识开始消融，最终产生了一个自称‘我们’的集体人格。”
“他们变成了一个‘人’？”特勤队员难以置信。
“不。”少年缓缓道，“他们变成了‘一种看世界的方式’。”
车队继续北行，穿越荒原与冻土带。沿途村庄越来越少，广播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多。不仅是那位盲人老太太的录音，还有更多普通人开始自发上传自己的“真言”：一个父亲承认自己更爱大儿子；一名医生坦白他曾因疲惫而误诊病人；一位退休教师说她其实从未真正相信教育能改变命运……这些话语没有修饰，甚至带着羞耻与痛苦，却被无数人默默收听、转发、回应。
“沉默期制度已经开始试行了。”灰隼看着平板上的新闻推送，“全国已有三百万人申请进入‘无名状态’。他们注销社交媒体，停用身份识别卡，消失七天。有人去山中独居，有人混迹街头，也有人只是坐在家里发呆。但他们都说同一件事：‘我终于感觉像个人了。’”
沈知意听着，嘴角微扬。她知道，这是父亲提案带来的涟漪。但她也清楚，这场变革远未完成。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七日后，车队抵达北极圈边缘。极夜笼罩大地，太阳已在地平线下沉睡数月。远处冰原之上，一道幽蓝的光柱刺破黑暗，直通云霄。那是永夜城唯一的地标??一座半埋于冰中的通讯塔，仍在发射信号。
“就是那里。”灰隼指着光柱，“热成像显示，整座城市仍维持着低能耗运转。生命体征微弱，但持续存在。”
特勤组启动破冰装置，重型钻头切入千米厚的冰层。随着一声沉闷的爆裂，冰壳崩开，露出下方错综复杂的金属结构。一条螺旋通道向下延伸，墙壁布满锈蚀的管线与老式监控探头，镜头全部朝外，仿佛曾时刻警惕着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