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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一刻，柳钧的身体开始透明化。
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由二进制编码组成的液态光。他的五感逐渐脱离肉体，扩散至整个星球。他听见南极冰川融化时发出的呜咽，听见深海电缆中传输的每一封未读情书，听见某位老人临终前最后一句“我想回家”。
他正在变成规则本身。
第四步，他决定启用【沉默契约笔】，书写一份全新的宇宙协议：
> **《反欺诈宪章》第一条：任何实体不得以“希望”为商品进行交易。**
> **第二条：所有信仰必须明码标价，并提供七日无理由撤销权。**
> **第三条：若神明存在，则必须接受审计与问责。**
> **第四条：受害者有权要求重写一次人生关键节点，代价由施骗者承担。**
> **第五条：本宪章永久有效，违者自动触发因果清算程序。**
当他签下名字时，笔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从他心脏抽出的一缕记忆??关于八年前面试那天，他为何会说出“我愿意”的真相。
原来，那时的他刚失去妹妹。她在一场宗教狂热引发的爆炸中丧生，临死前攥着手机，等着父母回电。而柳钧赶到现场时，只捡到了她破碎的屏幕，上面还显示着未接来电记录。
他加入银行，不是为了安稳生活。
是为了找到那个骗走她生命的“神”。
如今，他找到了。
也成为了它。
第五步，他开启【最后通话铃】的全球广播模式。
系统自动检索每一位即将死亡之人的愿望联系人，不论距离、不论生死状态，强行建立连接。医院病房里，垂危老人握着听筒，听见三十年前战死的儿子说：“爸，我没事，你安心走。”；太空站中，宇航员在氧气耗尽前接到地球女友的语音：“我一直爱你，别怕。”
人间多了许多含笑而逝的灵魂。
而柳钧的脸色愈发苍白。
第六步，他面对最难的一环：改造【因果存折】。
原系统设计精巧而邪恶??储户存入“行为结果”，取出时却只能获得等价的物质回报，无法拿回失去的时间、健康或情感。比如一个人捐出十年寿命救人，账户只会显示“+10年幸运值”，但实际上，他并不会因此活得更久，只是更容易捡到钱、避开车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