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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发现自己又没钱了，明明今年的财税收入还算可以，折色和实物税大概能有个三千五百万两这样。
再算上他做的一些小生意，今年内帑勉勉强强能有个五百万两的收入，不过银子只有二百万两，其他的是二般等价
夜风拂过景山，带着初秋的凉意与残酒的气息。朱由检坐在石阶上，仰头望着满天星斗，手中还攥着那只空了的酒杯。远处篝火渐熄，白杆兵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有的背着手哼着川地小调，有的蹲在墙角掰着兔骨头嘬最后一丝肉味。关发蕊的身影早已不见，只留下一串脚步声消失在林间小径尽头。
张嫣悄然走近，披风轻扬，将一件厚实的锦袍覆在皇帝肩头。“陛下，夜深露重，该回宫了。”她声音低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朱由检没动，只是缓缓摇头：“朕不想回去。一进宫门，就是奏折、廷议、户部哭穷、兵部要饷……可今晚不一样。今晚朕不是皇帝，是个人。”
张嫣沉默片刻，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投向山下隐约可见的紫禁城轮廓。“马祥麟喝醉时说的话，您信吗？”
“哪一句？”朱由检苦笑，“说辽南本可自给却因战乱毁于一旦？还是说我这个皇帝威望不够，连个老臣都压不住？”
“他说您有威望，只是自己不知道。”张嫣轻声道，“可您刚才那一句‘我？有威望？’??满座皆惊。”
朱由检长叹一声，把酒杯搁在地上。“张后，你说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说是朕的，可朕连一道圣旨能不能出宫都说不准。说是文官的，可他们争权夺利比谁都狠；说是武将的，可边军吃空饷、逃阵如家常便饭。朕登基七年，杀过魏忠贤，罢过阁臣，换过首辅，可这江山，越治越穷，越管越乱。”
张嫣静静听着，忽然道：“可辽东回来了。”
“是啊，辽东回来了。”朱由检喃喃，“可代价呢？每年一千七百万两军费，快赶上国库总收入了！毕自严前日递上来一份账目，说再这样打下去，三年内户部就得关门。而皇太极呢？他烧完就走，抢不到粮也劫不走人，因为他知道我们守得住??所以他改打消耗战了。”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北方：“他在等！等我们撑不住，等百姓饿死，等官员哗变，等朕被迫裁军撤防！到那时，他再挥师南下，一战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