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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辅朱燮元，器识宏深，持心端谨，熟谙典章。
昔任苏州知府，革赋税积弊，民赖其安；出镇西南，平普名声之乱，定土司纷争，边圉晏然，素有“底定西南”之誉；入阁以来，论议边务、民政，皆切中要害，忠
王兴隆问出这句话时，殿内一时寂静。朱由检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仿佛那上面沾了看不见的香灰。舒昌言喉头滚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开口。耿忠和曹大嘴对视一眼，各自垂首，像两尊泥塑木雕。
“回……回陛下。”还是朱由检先开了口，声音干涩，“投献之事，京中勋贵十有七八皆有牵连。或明或暗，或全托，或半寄。张维贤不过是出头的椽子罢了。”
王兴隆冷笑一声，指节敲在御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十有七八？好一个十有七八！朕登基四年，国库年年赤字，边饷拖欠，京营欠饷八月有余，可你们倒好，一个个把田产藏得比地窖还深，躲税避役，靠几个秃驴当护身符！”
他猛地站起，龙袍翻卷如云：“朕不是不知你们这些手段??今日挂僧名，明日托道观，后日干脆说是‘施舍与佛’，实则年年收租，岁岁纳粮！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谷子，七成进了你们的仓廪，三成才交到户部账上！朝廷拿什么养兵？拿什么赈灾？拿什么修河堤、通漕运？！”
朱由检脸色发白，额头沁出汗珠。他想辩解，却见王兴隆眼神如刀，只得低头嗫嚅：“臣……臣等也是循例而为，并非有意欺君……先帝年间，此风已盛……”
“先帝？”王兴隆怒极反笑，“先帝若知你们借他名义行此龌龊事，怕是要从陵寝里爬出来抽你们几个耳光！朕告诉你朱由检，今日裁的是番经厂，赶的是喇嘛，抄的是张维贤，可朕盯的是整个京城的庙产黑账！你信不信，只要朕下令彻查，半个北京城的勋贵都得脱层皮！”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感寒意刺骨。
舒昌言扑通跪下，颤声道：“陛下息怒！臣愿将挂于张维贤名下的八千亩地尽数献还，只求……只求留一座小庙，供奉先祖牌位，容几个老僧早晚诵经超度……”
“超度？”王兴隆冷眼扫去，“超度谁？超度你自己么？你家祖上流血拼命打江山的时候，可曾想到后代子孙会躲在和尚背后偷税漏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