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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到手，他连夜离开医院，藏身于城郊一处废弃工厂。手机刚连上加密网络，苏晓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我们定位到境外服务器IP，确系“新启智科”旗下子公司。该公司半年前注册多个教育类公益项目，获得省级创新基金支持。资金链显示，其中有两笔来自教育部直属科研专项。】
紧接着，李星河也发来密件：【林知语提交的调查报告被列为“内部参考”，未公开。清源行动进展缓慢，三十七家机构中仅有十二家真正关停，其余皆改名重组后继续运营。】
陈拾安靠在墙角，点燃一支烟。火光映着他眼角细纹。他知道，这场战争早已不是黑白分明的对抗，而是一场深陷泥沼的拉锯战。体制本身成了温床，每一份打着“关爱”旗号的文件，都在为监控披上仁慈的外衣。
但他也明白，只要还有一个人能说出“我不快乐”，就有希望。
第二天清晨，他伪装成心理测评志愿者进入职业中学。教室墙上贴着“每日心情打卡榜”，学生们要用笑脸贴纸标注自己的情绪状态。几乎所有人选的都是绿色微笑脸。
只有一个男孩贴了黄色皱眉脸。老师走过去，温和地说：“小宇，今天是不是没睡好？要不要去咨询室做个放松训练？”
男孩低头不语。
课间休息时，陈拾安靠近他。“你为什么不贴笑脸？”
“因为我不想骗人。”男孩抬头看他，眼里有股倔劲，“我知道贴绿脸就能加分，还能参加‘心灵之星’评选。可我真的不开心。我爸去年工地摔伤了，我妈天天吵架，家里像坟场。他们说我要坚强，要正能量，可我……我只是个学生啊。”
陈拾安沉默片刻，掏出一枚徽章??FM ，背面刻着：“你能听见，你就不是一个人。”
“拿着。”他说，“如果哪天你觉得全世界都在逼你笑，就按下中间按钮。它不会改变现实，但会让你知道，至少有一秒，你是为自己活的。”
男孩接过徽章，手指紧紧攥住。
中午，陈拾安来到教师办公室外围，借整理资料之名扫描办公电脑。果然，在年级组长的U盘里发现一份名为《重点观察名单》的文档。里面记录着三十多名“潜在风险学生”，标准包括：频繁使用负面词汇、拒绝参与集体活动、夜间心率异常波动等。每人档案后附有AI生成的心理画像，以及一句冰冷批注：“建议启动三级共情矫正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