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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内陷入短暂沉默。只有能量循环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乐器的余震。
突然，警报灯闪了一下红光。
“检测到异常信号源。”小满语速加快，“来自月球背面，频率与‘九柱阵列’初始激活码一致。但……这不是预设程序。”
众人神色一凛。
九座石柱??那是他们在出发前，在月球极地建立的九大意识锚点，用于稳定高阶共感传输。理论上，除非全票授权，否则无法自主启动。
林昭放下茶杯，快步走到主控屏前。画面切换至月面监控影像：九根高达千米的黑色晶体柱正依次亮起，顶端凝聚出一团不断旋转的紫色光涡。而在光涡中央，竟浮现出一段扭曲却熟悉的人形轮廓。
“那是……”苏遥瞳孔微缩，“林晚秋？”
画面中的身影缓缓抬头，面容模糊，但那双眼睛却清晰得刺骨??左眼虹膜呈冰蓝色，右眼则是熔金之色，正是林晚秋作为“双生观测者”的标志特征。可她早在三年前就已注销生物信号，官方记录为“意识消散于量子湍流”。
“我不是消散。”她的声音直接穿透通讯频道，没有经过任何编码，“我只是……提前抵达了终点。”
林昭呼吸一滞：“你一直在那里？在柱阵的核心？”
“我在等你们回来。”她微笑，嘴角弧度温柔却不属于活人，“也等这颗星球准备好聆听真相。”
“什么真相？”程远厉声问。
林晚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穿透了几十年光阴。“父亲，你还记得净念管理局成立那天说的话吗？你说：‘我们要让世界不再有痛苦。’可你忘了问??谁来定义什么是痛苦？”
程远脸色骤变。
“我不是叛逃者。”她继续道，“我是最后一个拒绝签署‘情感剥离协议’的星裔。他们把我封进柱阵，以为我能成为稳定器。但他们错了。我成了见证者。我看见你们离开后的地球发生了什么：政府以‘防止共感滥用’为名，强制切断百万普通人的接入权限；学校取消情感课程，孩子们再也不会因为别人哭泣而难过；医院用镇静剂压制创伤记忆，直到人们连悲伤都不会了。”
她说一句，屏幕上的光涡便扩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