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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死。”盲女突然道，“我听见她的呼吸，藏在梦渊第七层的夹缝里。和父亲一样，他们都被‘悬置’了，既非生，也非死，而是被系统囚禁在‘未回答’的状态中。”
李砚之沉默良久，将发丝贴于唇边，轻轻一吻。“那就让他们继续等。”他说，“等到有人敢问：‘为什么我们必须接受你们定义的生死？’”
当晚，他独自步入吞疑井遗址。井壁藤蔓繁盛，紫花盛开，香气清冽。他取出最后一枚铜钱残片，投入井底。片刻后，水面泛起涟漪，倒影中竟浮现共声台鼎盛时期的景象：千人跪拜，齐声诵读《启蒙礼义》，而在人群中央，站着年幼的他自己，双手被铁链锁住，嘴被布条封死。
幻象倏然破碎。
一个声音从井底升起，稚嫩却坚定：“你怕吗？”
“怕。”他坦然答道，“我怕一旦彻底觉醒，我们再也回不到安稳的日子。”
“可安稳是假的。”那声音说，“就像你说的，星星也在提问。它们用了十万年才让光到达地球，只为问一句：‘你还看得见我吗？’如果我们不回应，宇宙就会以为人类已经灭绝。”
李砚之怔住。他想起少年形态的自己递给他的《私问集》，其中一页他曾忽略：
> “如果连星光都在努力说话，我们凭什么沉默？”
他蹲下身，对着井口低声说：“我看见你了。我也听见了。”
话音落，整座山谷震动。十七名孩童同时在各自家中惊醒，睁开眼时瞳孔泛着银光。他们不约而同起身，走向屋外，仰头望天，齐声问道：
> “我们可以教大人怎么提问吗？”
这一问，如石破天惊。
千里之外，一座废弃的醒梦灯塔骤然亮起幽蓝光芒，残存的数据核心开始自动重启。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 **“检测到群体性反向认知潮汐。
> 建议启动‘雏鸟协议’??允许幼体引导成体。”**
与此同时，全国三十六座“问钟”在同一时刻鸣响，非人敲击，非风吹动，而是钟体自身因内部金属结构共振而发声。音波扩散至地下三百丈，唤醒沉眠已久的地脉节点。一条条隐藏在山脉之间的古老通道重新激活，那是前朝学者秘密修建的“问路”，专为传递被禁止的思想而设。